咐丫鬟,“快去兑碗浓稠的醒酒汤来。”奈何裴相牙关紧咬,汤药难进,勉强灌下几口,却引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猛地侧身“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污秽之物溅了满床。陈岚强忍不适,指挥丫鬟迅速清理更换,自己则拧了热帕子,亲手替他擦拭。这一夜,她几乎未曾合眼,又是拍背又是灌水,折腾大半宿,心里七上八下的,惦记着早朝。
好不容易捱到天际泛白,陈岚只合眼迷糊了片刻,便猛地惊醒。时辰已到,她连忙推揉身边之人:“该准备上朝了。”回应她的只有沉重而均匀的鼾声,男人依旧沉睡不醒。陈岚心下焦急,凑到他耳边提高音量呼喊,又命丫鬟取来浸了冷水的帕子敷在他脸上,自己则不停地摇晃他的肩膀:“裴鸿儒,醒醒,误了早朝,可是大罪!”
然而,任凭她如何叫喊、推揉,榻上之人依旧纹丝不动。希望彻底破灭,陈岚颓然坐倒,深知已是回天乏术。她疲惫地挥挥手,声音沙哑:“罢了,去宫中禀报,就说相爷突发急症,无法上朝,恳请陛下恕罪。”待传话的小厮离去,屋内重归寂静。
陈岚望着榻上这个让自己操劳半夜的男人,一夜的担忧、疲惫、委屈瞬间化作冲天怒火。
她忽然抬手,对准他的脸颊狠狠扇了两巴掌。“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晨幕中格外刺耳,裴鸿儒在梦中蹙眉闷哼,却仍未醒转。“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她气得浑身发抖,“你就睡吧,最好睡到天荒地老!说完,她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内室。晨光熹微,透过窗棂照在裴相脸颊那两道鲜红的掌印上,映着一室狼藉,静默中透着一丝难言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