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着帮他洗衣服,厨房擦的干净明亮,但现在她变了,变懒了,尿布她都不想洗。而他虽然不清楚她到底要怎么做,暗猜她应该是瞄上了申城干休所的洗衣机。
但他估计她搞不来,尿布也得他咬着牙洗,因为人和人是不同的。申城干休所那帮老领导可不像首都的一样大公无私。他们就跟赵凌成一样,精致利己。
炮已经来了,他当然一清早就去上班,又去野外了。陈棉棉本来准备找孙冰玉或者薛芳,帮自己先去打俩馒头来吃。但进了洗手间,就看到镜子前多了一瓶杏仁蜜。杏仁蜜,就是一开始顾大夫跟她讲的,可以淡化妊娠纹的化妆品了。陈棉棉略一思索,也就明白它是哪来的了。这东西据说只有首都和申城的大宾馆的百货商店才有特供。那应该就是赵凌成委托雷鸣买来的。
据说一罐得要八块钱,天价,但陈棉棉可不会省着。主要是太怕长妊娠纹了,她挖了厚厚一大块,均匀涂抹到了肚子上。进了厨房,就见窗户开着,窗台上搁着俩底部焦黄,还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她才露头,立刻围过来几个家属:“等你好几天了,快,买瞎瞎。”大家胆子也大了,纷纷钻进小屋,自己掏瞎瞎比大小。对了,姜霞的食堂主任被罢免,除了蒸馒头,她还得在农场劳动。她提着一只编织袋,还是气哼哼的语气:“就算咱们单位比较特殊,大家也得防着革命闹进来,私相买卖就是投机倒把,要被抓住,一样要下放劳改的。她是真忧心,因为一直纠缠她妹的,就是个红小将头子。那人一直想来基地搞革命,而且第一个瞄准的,就是赵凌成。陈棉棉搞小卖买一旦被举报,赵凌成就得遭殃。黄琳正好下楼来,看到陈棉棉穿的条绒夹克,得夸一句:“好看的呐。姜霞无端扫射:“黄琳,你可是资本家出身。”孙冰玉想夸陈棉棉甜酷子做得好吃,姜霞也怼:“你爸是臭.老九吧。”黄琳冷笑:“祁政委的叔叔还是大地主呐,这基地谁清白?”姜霞说:“我呀,我家是老革命。”
她把尼龙袋子给了陈棉棉,说:“凌成说你要沙枣,我早晨去附近帮你打的。”
又说:“馒头也是我帮你留的,以后你要听我的话…陈棉棉打开袋子在看,直接撒了手,转身就走。姜霞示好不成,更生气了:“你不是想要沙枣吗,我清早起来去打的。”陈棉棉撂了一句:“你那东西我瞧不上。”基地附近就有沙枣树,结的沙枣跟羊粪蛋蛋一样小,又酸又涩。姜霞捡了一早晨的枣,见陈棉棉非但不要还嫌弃,气的直冒火:“瞧不上我捡的,你捡点好的来我瞧瞧。”
又叹息:“她成份多好啊,非要搞投机倒把。”陈棉棉人已经在隔壁农场了,在喊:“姜德,不忙的话跟我出去一趟。”解放到今不过十六年,基地高学历的骨干们当时还在读书。战争年代谁家的孩子还能读得起书,当然是资本家和地主,所以大家都不清白。
大家也都很烦姜霞的,黄琳就说:“乡宁,还想给人当婆婆呢,哼!”姜霞想当陈棉棉的精神婆婆,可惜人家不尿她。听到轰隆隆一阵摩托声响,姜霞追进农场,大喊:“小陈,你不能再乱跑啦。”
昨晚赵凌成专门找到她,推心置腹,要她帮忙照顾陈棉棉。姜霞也因为陈棉棉帮过她,已经尽弃前嫌了。但对方眼不丁的就跑了,她能咋办?
一个小时后,萝卜湾,农场的军人们骑着摩托目瞪口呆:“好大的沙枣!”姜德连滚带爬下了沙山,跪地举双手:“好大,好多!”沙枣树戈壁滩上多得是,但要没有水源,枣儿就只有羊粪蛋大,还又酸又涩。
萝卜湾是沙漠绿洲,因为水足,沙枣有鹌鹑蛋大。姜德直接从腋下把陈棉棉抱下摩托,感叹说:“嫂子,这也太美了。”四周全是黄沙山,中间却有一块家属区大小的清澈水源,水源四周是沙枣树。
枣树枝头开着细密的小白花,但也缀着金黄色怒圆的大沙枣。草地上,水里,也全飘浮着已经腐烂的沙枣。军人们带了编织袋来的,人糙,他们上手就要嬉枣。陈棉棉忙说:“轻点,打掉了花今年树就不结果子了,那明年吃…“吃个屁啊。
有个军人迫不及待咬开一颗,舔了舔雪白的沙瓤:“甜的呢!”基地附近那种小沙枣是涩口的,这种大沙枣空口吃,口感也不是很好。要捂一捂或者蒸一蒸就能变的更香甜。
有果子就采是种花家人藏在基因里的,他们也是尽情的采。也只需要轻轻一碰,熟透后在枝头挂了多半年的沙枣就会落进编织袋中。姜德摩托带个孕妇出门已经是冒险了。
见她跟在他们身后,一手抚着肚子,够着手在扯花,忙说“嫂子您歇着呀。”
果树是需要疏花的,不然果子结的太多,就小,味道也不好。陈棉棉是在疏果,这样,今年的沙枣就能结的更大。她其实也很意外,因为往年,萝卜湾的沙枣在冬天就会被人打完。她今天来,抱的也是,捡些地上剩的心思。但应该是因为这两年附近被划归为军事禁区,外人进不来的缘故,去年的沙枣,直到今年还原囫囵的挂在树上,而因为这片地势洼,它甚至都没被风刮掉军人们只袋了六个编织袋,还是在陈棉棉的强烈要求下才带的。当时他们觉得捡沙枣而已,没必要带那么多。但六只袋子装的满满的,还有一大半树没摘,姜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