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是,你和钟聿行就有什么了?”
明翡抬眸,她听出是试探,也晚了。
徐靳山眼神往木格窗外一眺,又收回。他本无多嘴的意思,尤其上次意外见到明翡后,以为她不过如此,和外头那些随处可见的“乞丐”一样,周旋在几个男人中,想尽办法捞金,她唯一特别一点的地方,是竟然能捞到钟聿行,还又瞧上了文墨,胆大到敢带来这。
可第三面见下来,徐靳山发现自己又看错了。那副惊惶又痛恨的表情,装不出来的。
她被保护得很好,隔绝在了他们这所谓"上等圈子"的上等人,最会干的下等烂事之外,
不是文墨,只能是钟聿行了。
他反而比初见,更高看明翡一眼了。
所以也有些忍不住的心软。
“如果连这点事都接受不来,还敢跟那位钟家四少爷搅和在一块?知道他家里做什么的吗,他爷爷、伯父、大哥都是什么人吗?小丫头,他们可比刚刚文墨和你说的那逼死人的恶老虎还可怕,钟聿行更是,他会给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我不知道。"明翡如实以告,哪怕是讽刺。“不嫌我多嘴?”
她目光垂回面碗上,漂浮在汤上的点滴油星泛着光。“文墨和我说刚刚那些事时,都没让您回避,如今您愿意和我说话,每句我都该认真听到心里,又怎么会嫌您多嘴。”徐靳山突然知道钟聿行为什么看上她了。
实在太聪明。
而且脸色丧到青白,任谁都瞧得出被什么事情重击着,她仍然奋力地吃下一碗面,让人相信,不管碰到什么事,她都能积蓄起足够的力量闯过去。徐靳山一直在观察她。
文墨回来后,结了账,便把明翡送去了君珩。他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七月份的华玉奖比赛。如果孟叔逃不过这劫,他以后就没办法保护你了,你得有发声的力量,自己走到大家能听得见你声音的地方。
她能做的,不是等待,而是往前走,一路往前走。孟怀端将她送到这里,不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学生回过头,为行将就木的自己痛哭的。
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明翡坐在工作台前,眼中空落落的,瞳仁中有一小块清亮如水的模糊色块。她盯着自己刚开始刻的作品,目前只有一个大致的形。泡在灯下,翡翠内部的雪花棉似在凄凉的盘旋。明翡动不了手,她根本静不下心雕刻。
哪怕文墨说他会想办法查出幕后黑手,等孟怀端情况稳定下来后,就立刻转院。
可如果稳定不下来呢?一直吊着命呢?是要他死,还是活,还是让他变成定时炸弹,又上谁的筹码桌?
明翡拿出手机,没有用微信,而是直接停在通话界面,输入他的手机号。徐靳山的每句话,她的确都听进去了。
比如那句一一如果连这点事都接受不来,还敢跟那位钟家四少爷搅和在一块?
她有一瞬间想到自己日后的下场。
如果他结婚了,她不想纠缠,可他若非要如那男人一样,一辈子都不放过她,又该怎么办?她没有之如孟怀端对宁相荷,可以支持她长久忍受的人,最终定能凭时间熬过去吗?
又或者,如果那位梁家千金或者他的爷爷、伯父、大哥得知了她的存在,会不会被当作折辱钟家门楣的人……
“他们可比刚刚文墨和你说的,那逼死人的恶老虎还可怕。”可她决定不想下去了。
哪怕这辈子都赔进去,也断不能在此刻迟疑。她要救老师。
而她坚信,他一定能救老师。
因为……
“钟聿行更是。
他会给人吃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