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决定他拿哪一面面向你。“你当初逼我去道歉时,怎么不说?”
“你觉得我这是逼你去道歉。“蒋序之往窗外丢掉烟蒂,“那你有没想过,章肃逼我逼得更紧,何况那时君珩手里压了很多货,资金转不起来,经营状况很不乐观,他那边施加点压力,我随时都得关店走人了,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没了他针对,才能硬吊着一口气活下去。”
明翡无声无息地舒出一口气,她不想再复盘了,“进去吧,我决定好了,多一层保障,我心里安心点。而且如果今晚放了章肃鸽子,他一定会弄死我们吧?”
蒋序之不说话了。
最后那话,他是认可的。
何况明翡进去,肯软言软语说点好话,对君珩百利而无一弊,说不定早就没戏了的投资还能重新抬回台面。
可蒋序之希望她进,又不希望她进。
两种念头折磨了他开车这一路,最后还是不希望略占了上风,才决定停下来说服一下明翡。可若她真的不进去了,估摸另一个念头又会冒出来,激得他又摆出那副明翡厌恶的模样。
人是明翡让他约的,此刻明翡又给了台阶。蒋序之拾级而下,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定的是那家米其林和黑珍珠双料金牌中餐厅,祝青云父亲庆祝生日,也是她头一次撞见钟聿行和别的女生手挽手的地方。只约了章肃一个,迟到了一小时,菜在厨房温了一轮又一轮,人才摆着架子,姗姗来迟。
“不是包厢?”
助理帮章肃拉开凳子,他坐下后,往后挥挥手示意伺候他的人离开,尔后斜着眼扫了一圈桌上的热菜,“连帝王蟹都不舍得叫一份,还叫老子来干甚?蒋序之赔笑,“我三天前问过经理了,帝王蟹不在这周菜单里,也不是当季海鲜,现在要想吃到,得提前一个月来订,然后他们去调最好的俄罗斯帝王蟹。不过他家的小黄鱼也是出了名的浓汤滑肉,不比帝王蟹差,您尝尝。”“你们没吃过好东西,当我也没吃过?”
面对他们,章肃基本不给好脸色,“这儿的小黄鱼,我让老板亲自捞到我家里请这儿厨师帮我做,他连屁都不敢放一声,还当成什么好东西呢,宝贝得很啊。”
他说话夹枪带棒,还有几分指桑骂槐的意味,却不知道矛头指的是谁了。桌下,明翡捏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才能让她抑制住起身离开的冲动。等到蒋序之在章肃一轮轮的抨击下快抬不起头时,她莞尔一笑,叫停上完菜准备离开的服务生,“你好,麻烦帮我跟经理说,把我存在这儿的酒拿上来吧。”
“你在这儿还存了酒?“蒋序之始料不及,“什么酒?可别拿便宜货捉弄咱们章总。”
看似抬举章肃,实则提醒她,别戴戴不上的帽子,万一玩脱就麻烦了。“当然不是便宜货,我哪儿敢?是上次朋友家里人生日,我不小心成了幸运客户,经理送我的,说是好酒,我也请教过别人了,好像是什么Romaee…同一时,酒送上来,到了章肃手里。
“Romanee Conti。“章肃掀一掀眼皮,“有点本事啊,不小心中个奖,就是我想喝都喝不上的好酒。”
明翡小心翼翼地深呼吸,不想对方看出来,“哪有章总喝不上的酒。”她半起身,用公筷夹了块小黄鱼到章肃碗里,“只有没到时候,还没资格送到您跟前的酒。”
酒是好酒。
四五年的Romanee Conti,出品数量本来就少,后被藏家们分割,如今七八年才有可能流出一支,要么上拍卖场,要么私下交易,传言中国境内只有一支,如今却成了幸运客户的奖品,还到他手上了……章肃眯了眯眼,打量起明翡。
这个幸运客户,是有多幸运?
他甚至盘算了一圈京市有可能让老板卖面子送出这瓶酒的公子少爷们,有多少是他能落一落面子的。毕竟在他这双阅尽繁花的眼里仍旧美得惊心出尘的女娇人儿,已经拿着这支孤品,卑躬屈膝地,请他品上一品了。章肃让人拿去醒酒,醒好后,又让人先给明翡倒。肉挤肉的脸上浮出轻挑的笑,意味深长地说:“有了美人,酒才能是好酒。”
明翡强抑恶心,社交的虚伪表情,在那张出众的皮相上,也显得那般真心,令人盲目相信。
酒过三巡,明翡已尝不出Romanee Conti的味道了,可她记得第一口入嘴时的酸苦。
她想过无数个喝这瓶酒的场景,可能是与他的某个深夜,或者一个闲适的午后,在某间餐厅,他为她点些适合品酒的吃食,慢条斯理,似笑非笑地教她。总之,他送的酒,该配上甜蜜的心情,与轻热的春夏之风,温醇的酒液湿润口腔,亲吻时,会耐心地交换酒在身上刻下的味道。而不是现在,她恶心,想吐,如坐针毡,脸上的笑容是两边唇角被钉子钉住,插入皮下,强行吊起来的,偏生别人还乐意看她笑。她喝一口,不得不配一口矿泉水。
原来钟聿行送她的酒,是苦的。
这夜过后,章肃很快就主动约了第二次和第三次。明翡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让章肃跟自己走得近些,近到蒋序之忍不住提醒她,章肃是有老婆的。她又笑,问他当初送她去的时候,为何不说。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