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行简有任何的瓜葛,就可以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身边,他们也会真的来日方长。说罢,他不等沈宓反应过来,便按着她的肩头,将人扳过来,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
沈宓的心乱跳起来,她不知顾湛在说些什么疯话。换做从前,她大抵会动容,会觉得自己就此苦尽甘来,但如今并非如此,之前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顾湛要考虑杨凭提出的,将她的孩子送给苏玉照养的事情,即使苏玉照有心上人,但顾湛若执意要娶苏玉照入东宫,苏相不会拒绝,苏家女儿入主东宫,便是未来的皇后,届时苏相不但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是名副其实的国公。
她看着顾湛,说:“殿下此前不是说过,不想要一个庶出的长子么?”顾湛望着她的眼睛,道:“孤与你的孩子,无关庶出和嫡出,孤也只是想与你有个孩子。”
沈宓不知是否为自己的错觉,她竟然意外地从顾湛的眼睛中看到了些许柔和,些许劝哄,这是她成婚两年都没从顾湛这里感受到的。可她现在似乎也不是多么在意这件事了。
她不要太清楚,她和顾湛之间,一定不能再有个孩子,她正在着手逃跑的事情,若是有了这个孩子,在她逃跑之前,被查出来,她跑不了,跑之后发现,她又怎么忍心将孩子打掉?但世道于女子来讲,本就多艰,她也不忍孩子出生后跟着她一同吃苦受罪。
现在有个孩子,对她来讲,只会是拖累与负担。于是沈宓努力将那些快要让自己意乱情迷的心思都赶出去,朝顾湛轻轻摇头,“请殿下恕罪,妾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不幸在太液池中殒命的孩子,是妾心性不够,妾放不下…”
沈宓这句一出,叫顾湛也想到了那个因自己当初的权衡失去的孩子,沈宓怀那个孩子时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那是他与沈宓的第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孩子,当初其实是可以保住的。顾湛也顿时没了兴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本想去吻沈宓的唇,以示安抚,沈宓却偏头躲开,他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也没在意,就在沈宓唇边轻轻一吻,然后起身,道:“无碍,你我日子还长,孤等你便是。”沈宓脊背一僵,她与顾湛之间,真的日子还长吗?她想,在没逃出这座东宫之前,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她并不愿意,不愿意成为顾湛政治斗争、去母留子的牺牲品。顾湛也果然没再多说什么,放她起身梳洗后,才躺在她身侧,又替她掖好被角。
沈宓心头满满当当都是事,本要强迫自己合眼去睡,却听见顾湛在她身边,很突然地提起一件事。
顾湛道:“稚娘,你还记得去年清明那天么?”沈宓怔了一瞬,去年清明,总感觉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天她似乎像往常一样,去寺中为母亲与兄长添长明灯了,不过是与翠微一起,那时她还羡慕过,别人都可以夫妻成双成对,她却不能。
顾湛的手伸进被衾,握住她的,“那天孤其实是提前从扬州回来的,按照正常速度,应该会晚上一天。”
沈宓的神思也有些恍惚,她轻声问:“为何?”而后她听见顾湛说:“孤想在清明之前回来,同你一起去大相国寺的,只是孤后脚才到东宫,宫人便说你已经先走了。”沈宓微微张唇,下意识地想去看顾湛,又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殿下的心意,妾省得,其实妾此前也习惯了清明冬至独身一人这样做,没什么的,"她的心中蔓上一阵酸涩,胸腔也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这些都是小事,不要紧。”
顾湛听见她说"习惯了"的声音很没所谓,心中却不大是滋味,真是自己做的不够么?
他将手指扣入沈宓的指缝里,“过两日,孤陪你去。”“嗯。”沈宓用鼻音应了声。
令沈宓意外的是,顾湛这次竞然真说是过两日,便是两日之后,她甚至都不需要多在顾湛身边虚与委蛇几日。
临出发前,她从妆奁中取出自己准备的好一支空心的簪子,将前两日叫翠微跟着采买的宫女出去悄悄买来的迷药药粉灌进簪子里。她要跑,便只能是在东宫外面跑,毕竞宫禁内戒备森严,想跑实在太过艰难。
根据她安排给翠微的,翠微已经隐瞒她的身份,提前联系好了一支通往延州的商队,等她暂时从顾湛跟前脱身,便迅速戴上幕离,装作商队的商贾,跟着他们出城,等逃出汴京地界,再换新的马车,从此远离汴京,远离顾湛。顾湛耐心陪她去寺中供奉了长明灯,又陪她听了高僧讲经,但沈宓的心,从早上离开东宫时,便七上八下。
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漫长,从未觉得听经是这么一件无聊的事情,满心心都只有逃出顾湛掌控的冲动,又或者说,雀跃。回东宫的马车路过樊楼,她想好的逃脱之地时,沈宓轻轻扯了扯顾湛的衣袖,说:"殿下,东宫里的菜式妾吃得有些腻,妾重回汴京快两年,还未曾有机会去一次樊楼。”
顾湛听懂了她想做什么,叫孙澄停下马车,又转头看向她:“你很少主动同孤提要求。”
他眼中带着笑意,沈宓却只有紧张,于是缓缓低下眸子,说:“只是妾不大想让旁人知晓我们的身份,这都是些生意人,妾也不想让他们因殿下与妾莅临,太紧张,怠慢了其他客人,不若叫孙公公他们在樊楼买好后,送回到东宫?她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