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她眼神更复杂了，连还在骂骂咧咧的系统都止住了声响。云州战后，因着伤者众多，除开要命的伤势，剩下的全凭自愈，就连宁无长老下山前塞的鼓鼓囊囊的保命符都被尽数分了出去。自愈了几日，他们身上也就剩了点儿小伤，平日里活动连他们自己都注意不到。
凌眠竟在三言两句间就注意到了。
叶软软解了隐身，看了眼凌眠离去的身影，想了想，对叶玲珑说：“师兄确实是个好人。“她回忆起剧情，压低声音补充道，“他最后是为护流云宗战死的。”
叶玲珑顿时觉得手里的水煎包都不香了。她叹息着换了块板栗酥，摇着脑袋跟着方陵一路往酒楼走去。
人性之复杂，不可妄断。
方陵安排的酒楼正在云州城的中央，放眼望去，云州城的街道尽收眼中。他似乎是这儿的常客，小二一见他便喜笑颜开，熟练地带他们到了某个隔间。这酒楼的装修十分素雅，没什么金银玉饰，只沿着廊道挂了许多字画。人行在其中，还有花草香气飘在空中，和着檀香味，别有几番意境。小二将他们引至隔间，待他们落座仔细确认过菜品就匆匆离去。隔着房门，还能听见他轻快的脚步声。
方陵神色自若地为他们倒上茶水，又正了神色，只道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座小小的村落。村落位于许多凡尘城池的来往之处，热闹非常。叶玲珑问他：“阿陵，既然没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特意在此处落脚？”“也不算没什么事。那里前段时日起了疫病，不过已经有偶然路过的医修出手相助，我们此行只需要确保没留下什么隐患便是。”“医修？"宁安闻言抬起头，看起来有点好奇：“这妖邪作乱的念头，居然还有独行的医修么？我在家中听闻，医修没有战斗能力，自外头乱了以来，向来是与旁人结伴而行的。”
“…他说他不是医修。”
“哎？"这下原本还在干饭的剩下两个也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面色古怪的方陵。
不是医修，那怎么治的疫病？
青年摊了摊手，示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任他们怎么追问，方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揣着满心的疑问，老老实实地继续吃饭。但吃到一半，这人突然又放下筷子。
“对了。”
面前的三颗脑袋又整整齐齐地抬起来。他咳嗽声，却不是解释先前的疑问，而是又提起了个问题：“你们那大师兄，是出身何处？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他观察了许久，但记忆却告诉他，这张脸他从未见过。熟悉的感觉不会骗人，他一定会在哪里见过这人。“大师兄吗？"宁安咬了咬筷子，“他是许州人士。百年前许州那一战，他的亲族全部为妖邪所杀，留下他藏在家中暗室才躲过一劫。”“许州……”
当年许州那一战，方陵恰好在。方才他特意现身，但这位大师兄也完全不似见过他。若只是在大战中见过，也说得过去。他将这个想法抛到一边，又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叶玲珑。男人的直觉，他看得出这位大师兄对她似乎有着别样的情绪，但看叶姑娘的反应…
方陵自觉是个十分随性的人，不然也不会初次见面就在青天白日下直勾勾地盯着大街中央的叶玲珑看，更不会随意把她邀请到自己的隔间里坐着喝茶。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恶，也看得出，叶玲珑与他十有八九是一路人。起初，他只觉得叶玲珑是个颇有胆色的姑娘，到后来，她与云州混乱之时降临在所有人的面前。她很有趣，一边表现得无比勇敢，护在所有人面前，一边又叽里咕噜地说些他听不大懂的俏皮话。
她鲜活又热烈。
斩妖邪时眉眼亮得发光，旁人真心待她，她就千万倍地还回去。他在她身上清楚地看到了梦中恩人所述的侠之道。这是一，而二是当他夜里回房路过她的房间，在听到她吡牙咧嘴的抱怨时却悄悄笑出声。他意识到，这是心动的前兆。尽管他知道在生死面前总是看着很无畏的少女实则大多数情况下手都在发抖，也知道在受伤的时候一直面不改色的人在背着人时会嗷嗷惨叫。她很矛盾，抠门又大方，胆小又胆大。
她是个很好的人。
“咳咳。”
宁安咳嗽两声，把对面人从回忆里唤醒。小少年敲敲碗的边缘，无声地提醒他。
【早就说了我师姐天下第一好，这会儿反应过来，你得排队。】方陵瞥了他眼，无比自然地夹起块小小的糕点，递到叶玲珑嘴边：“叶姑娘，这糕点是酒楼的特色，来，尝尝？”
“哦，好。"叶玲珑不疑有他，张嘴就咬了下去。叶软软看了眼无语凝噎的宁安，又看看浑然不觉的叶玲珑，思索片刻，放下筷子。
“小师弟，需要下单仇杀吗？这单给你打八折。”出乎意料的，宁安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倒不是他很有正宫气度，只是据他所知师姐除了好色的时候觉得男人是男人，其他时候都是把所有人当姐妹的。
他不理解，但尊重。
这个认知很快被证实。
在接近小村落的前两日，他们一行人一时兴起要去山林里打牙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的师姐就被个衣着裸露的男子拎着后脖颈提到了他们面前，目光还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