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双眼!
沈薇薇浑身的血液,疯狂倒流……
那不是她预想中任何一张可能的面孔,不是某个阴鸷的管事,不是某个心怀叵测的侍妾,甚至不是她猜测过的、萧景珩的某位政敌!
那张转过来的脸——竟然是陆昭!
大理寺少卿陆昭!
那个以冷峻刚正、办案如神著称的陆昭!那个曾提醒她“靖王府非安身之所”的陆昭!
此刻,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冷肃与清明?
只有一种被某种执念侵蚀的狂热,那双总是如鹰隼的眸子,此刻浑浊不堪,死死地锁住她,像是饿鬼看到了唾手可得的血食!
陆昭,带着一种病态的激动,缓缓站起身,黑斗篷下摆拂过地面,“我就知道……‘离火’……纯净的‘离火’……会感受到‘癸水’的召唤……”
离火?他在说她?他怎么会知道她是离火之体?!
沈薇薇脑中划过无数碎片——陆昭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他对“美人壶”案细节了如指掌,他甚至能接触到萧景珩的“旧疾”秘辛……
原来他一直披着查案的外衣,行的是窥探和布局之实!
他才是那只真正的“老鼠”!
“是你……”沈薇薇声音发颤,握着匕首的手心沁出冷汗,“一切都是你!张管事是你的人?孙福也是你灭的口?那些丫鬟……”
“她们?”陆昭,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指向那尊邪异陶俑心口的血色晶石,“能成为‘圣晶’的养料,是她们的荣幸!只可惜……杂质太多,远不如你……远不如你这天生的‘离火之体’纯粹!”
他一步步朝沈薇薇逼近,眼中痴迷更甚:“有了你……只要将你的‘离火’引入这‘癸水通幽’之阵,以血晶为媒……就能彻底激发……就能……”
就能什么?就能对付萧景珩的火毒?还是……有更可怕的图谋?
沈薇薇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疯狂吓得连连后退,背脊抵住了冰冷潮湿的甬道壁,退无可退!
“你别过来!”她厉声喝道,举起淬毒的匕首,刃口幽蓝寒光在香火映照下闪动,“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陆昭看着她手中的匕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笑了:“呵……萧景珩连‘幽刃’都给了你……他果然也发现了你的价值……可惜,他不懂!他根本不懂如何真正利用‘离火’!暴殄天物!”
他猛地加快脚步,干瘦的手指如同鬼爪,直朝沈薇薇脖颈抓来!那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文弱官员!
沈薇薇瞳孔紧缩,求生本能让她不及细想,手腕一抖,淬毒匕首带着一道幽暗的弧线,直刺陆昭心口!
然而,陆昭早有预料,身形一扭,竟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刃尖,同时左手如电,一把扣住了沈薇薇持刀的手腕!
“唔!”沈薇薇痛哼一声,匕首险些脱手。
“把‘火’……给我!”陆昭,另一只手直拍向她的小腹丹田处,那里,据说是“离火之体”蕴藏本源之处!
“本王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一道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如同惊雷,陡然在石室内炸响!
一道玄色身影,携着凌厉无匹的劲风,后发先至,一掌狠狠拍在陆昭后心!
“噗——!”
陆昭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向前飞跌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
萧景珩!
萧景珩看都未看倒地不起的陆昭,一步踏前,伸手,将惊魂未定、几乎软倒的沈薇薇猛地拽到自己身后。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未消的戾气,但那宽厚的背影,却如同最坚固的壁垒,将她与危险彻底隔绝。
他站在她身前,玄色衣袍无风自动,周身发出的冰冷杀意,让整个石室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他目光如万年寒冰,落在奄奄一息的陆昭身上。
“陆、昭。”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隐藏得够深。”
陆昭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断断续续地道:“萧景珩……你……你压制不住‘它’的……只有‘离火’……只有纯粹的‘离火’才能……才能驾驭‘圣晶’之力……你……你不过是个……被‘它’侵蚀的……可怜虫……”
“驾驭?”萧景珩嗤笑,那笑声里……不屑与冰寒,“就凭你这窃来的、残缺的‘癸水’邪阵,和这块……肮脏的石头?”
他目光转向那尊陶俑心口的血晶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一种沈薇薇看不懂的、深沉的忌惮。
“本王的东西,宁可毁了,”他一字一顿,声不大,却能毁天灭地,“也轮不到你来觊觎。”
话音还未落下,他猛地抬手,隔空一掌,朝那尊陶俑悍然拍去!
磅礴的内力汹涌而出,带起一阵罡风!
轰!!!
那尊邪异的陶俑,连同其上镶嵌的血晶石,在萧景珩霸道的掌力下,四分五裂,炸成齑粉!
晶石碎裂的刹那,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某种阴邪之能量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