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呼吸颤着,顾湛这哪里是叫她选?分明是拿准了她必定舍不下翠微,从而迫使她乖顺下来。
她根本没得选。
是以她也不挣扎了,只闭上眼睛,轻声道:“妾求殿下,放过翠微,妾往后再也不敢了…”
她没看见顾湛的表情,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似乎是低笑了声,“这样才乖。”
只是她并没有机会闭眼多久,下一瞬便被直贯而入的痛觉逼得睁开双眼。顾湛根本没笑,脸色冷得可怕,“孤看你就是不知什么叫′夫为妻纲',不罚一顿永远记不住教训。”
是夜,船只在江面上行驶,她也如一夜扁舟进入汪洋之中,被迫起起伏伏,到最后连视线都成了模糊的一团。
被褥是大片大片的濡湿,发丝也被汗黏住,贴在脸上,连呼吸都成了断断续续的。
腰腹再度一紧的时候,她没有力气迎合,更没力气去反抗。顾湛看见女子唇上亮晶晶的,意外地乖顺。彻底的占有之后,他被背叛、被欺骗的怒气也跟着消解一些,他本要俯下身去给她安抚的一吻,女子却错开脸,以微弱的气音道出一句:“殿下,你这样,妾宁愿去死。”
顾湛的呼吸跟着滞涩,要落下去的吻也停在半空。他这方看清,沈宓并非是乖顺,也并非是疲惫,倒像是绝望。他无端想起自己曾以为她当真葬身火海的那四年,那些孤枕难眠的夜晚,那些无人问他羹汤暖热的日子,心口也跟着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不过是想对她略施惩戒,让她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让她往后再不敢对自己生出忤逆之心,但他绝没想过要她去死。他撤出身,草草了事。
等他回过头去,才看见,满室荒唐。
顾湛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衫,披在身上,整理一番后,推开舱门,迎面只吹来一阵江风。
船上侍奉的下人在听见船舱内女子的声音时,心照不宣地朝后撤去,均离船舱三尺开外。
顾湛从外面合上舱门,“杨顷。”
守在不远处的杨顷近前,听候顾湛的吩咐。顾湛一边整理袖子,一边道:“去把那个翠微叫过来,服侍她洗漱。”“是。”
顾湛想起离开前,沈宓说的最后一句话,补充道:“还有,找人看好她,不许她寻死。”
“属下明白。”
顾湛去隔壁舱室,在下人早已备好的热汤中沐浴后换上新的衣裳后,又回了原先的舱室。
沈宓像是已经被翠微帮着擦洗过一遍身上,整个人已经昏睡过去,翠微守在她榻边,眼睛肿得像两枚胡桃。
顾湛不耐地挥挥手,示意翠微推下,而后掀开被衾,躺在沈宓身边的位置,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中,手拂过她的发丝,额头贴着她的,“就这样乖乖的,多好。”
只要她能一直这样乖下去,要什么,他不能给她,不能满足她?哪怕是那个太子妃之位,也不过是回京后,他一封奏表的事情。许是被她四年前制造的那场大火吓到了,顾湛这回没再叫她一个人在一处,哪怕是平时在处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文书,他也是将东西悉数搬到沈宓跟前,一手将她揽在怀中,一手翻阅着文书,就连杨顷汇报事情,也不避着她。沈宓虽一直安分地卧在他怀中,却时常一句话也不说,有很多次,即使他出声问,她也像是神识游离了八万里,过了很久才答。当然,在那些事情上,沈宓再也没抗拒过他,对他予取予求。他觉得这样一点也不闹的沈宓就很合他的心意,像极了她十八岁那年,嫁给他的时候,却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
船从扬州沿着运河北上,一路行至汴京,已是七日之后。到汴京那日,沈宓许是有些晕船,并不说话,回到东宫时,脸色更是苍白。顾湛身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便叫孙澄安排人去伺候她休息,自己则先回了勤政殿。
对着满桌子的公文,顾湛没先理会繁冗的公务,而是写下了一封奏表一-他要请旨立沈宓为太子妃。
此后,他们必能长久地相爱下去。